【丕司马】入梦

cp感薄弱,观世说新语有感。最近才入这对,人物有把握不准,文笔幼稚,见谅。
很少做梦这一梗源自一个太太,出处不太记得,有知道的小天使麻烦告知一下。

曹丕很少做梦。

尽管平日里总为种种劳烦——幼时是父亲的一句夸奖,再长大些便是追逐理想,现在则是疲于安邦固国、一统天下——纵然再是神思疲惫,夜晚却总是深眠。直至近来,他才开始频频梦到一些事情,却也不是那些麻烦困扰,而似乎是发生在他死后。

有个写书的,四处寻来不少零零散散的逸闻趣事,编集在一起,就成了一书,供后人传阅。其中自然有他的故事,还不少。都说是梦中之事往往记不清晰,他却不然。接连数天,他都在梦中看着那人费尽心思编书,看到的是关于他自己的故事——在那不过寥寥数字的文字中,极尽幽默风趣之道,讽刺他嫉贤妒才、心狠手辣、与亲不睦。

暂且不提真实与否,这等辛辣的讽刺他倒也不是没听过,人生在世,总会有人与之不善。只是碍于身份地位,能传到他耳中已是不易,更何况提笔著书。他确实是有些在意身后名,也因此这难得入梦的一段虚幻着实在他脑海中停留许久。

他明知这是梦。

嫉贤妒才、心狠手辣、与亲不睦。

他曹丕活了数十年,纵是任不了大忠大义、至仁至善,也绝对担当不起这些评价。

过了几天倒是恢复了,和从前一样,一夜无梦。但他卧在塌上,神思恍惚时,一阖眼,眼前就是那看不清面貌的人一遍遍书写那些文字,关于文字的记忆已经模糊了,但是其中的凌厉尖锐之感依旧让他难以忘记,难以逃避。

他甚至要以为,这便是真实。

大约是在这时候,曹丕突然感受到时间流逝。他把司马懿召来,跟他提起这事。

他说,“陛下不过是做了一场梦。”

对那些评论不予置评。

司马懿伏在他床前,仍是曾经那副样子,谨慎小心到极致,半点逾矩的话不说,不露一点破绽,圆滑机警一如从前。

正是这数年不变的姿态反而让曹丕有了不少熟悉感,仿佛他还是五官中郎将那会,前途还不太明朗,人却开阔太多。

曹丕看着司马懿,“朕看你还是老样子。”

司马懿把头抬起来一点,顿了一会,复又低回去,答道:“陛下也如从前。”

曹丕却难得的笑起来:“朕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啊。”

曹丕大约一直处于求不得的状态。他总是不想承认,但
是事实如此。幼时求父亲的宠爱,年轻时求太子之位以图海晏河清,如今求帝王霸业。于是少时父亲最欣赏的总不是他,前有打小就聪慧的曹冲,后有文思玲珑的曹植。太子倒是当上了,他又用了数十年去坐稳这个位置,日日殚精竭虑,三征吴国无功而返。

那些扰人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盘桓数天,他终于拨云见日,总算是明白为何这梦一直让他惴惴不安。

他大约明白,自患疾卧床开始,他命数将尽。他曾有那么多求之不得,生命走到尾声,他唯想求个身后之名,这梦也似乎是告诉他,这也将成为他的求不得。

到底是不如父亲的大气潇洒和子建的率性直白。

曹丕对着司马懿道:“你总是这般小心翼翼。”看他又准备辩解什么,又打断他,“也好,这才能让父亲和朕一直容着你。幸好你一直如同这般,将来也切记如此。”

司马懿抬起头,陛下因病未穿龙袍、未着冕毓,面上也露出几分疲惫,的确和从前很是不同,却又有那时的影子。

这时曹丕冲他招招手示意他退下,司马懿便起身退后,行礼离开前依旧是顺服的姿态,头埋在两手臂之间,最后道:“臣愿为陛下分忧。”

曹丕看着他一步一步后退,最终没了影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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